酒館的木門被從外推開,撩動銅製門鈴咚咚作響。

「真要命啊,這種天氣。」

雪花和寒風隨客人同時吹入門中。雖然厚重的木門隨即擺回原位自動關上,突如其來的寒流也足以讓酒館內為數不多的客人轉頭望向來者。

瘦削的身形和加上羊毛織帽才勉強一六多的身高,更是和酒館裏滿面鬍子的成年顧客群格格不入。來者依次脫下帽子和護目鏡,最後拉低遮住口鼻的圍巾,露出清秀的少年面孔。

「喲,小鬼。快過來暖暖身子。」吧台的大叔打著歪一邊的蝴蝶領結,穿著有點皺的灰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背心。少年走近吧台,酒保大叔上下點頭將少年打量一番。

「夠十八歲了嗎?」伸手接過少年的大衣,隨手掛在衣架上。五百來呎的小酒館只有酒保大叔一個人打理門面。少年爬上吧台前的高凳坐好,雙腳竟然離地二十多公分在半空盪著。

正想搖頭說自己剛滿十六,少年的肩膀卻被別人的大手從後搭上。

「保羅你別這樣小氣啦~外面還下著雪你就給小哥來杯愛爾蘭咖啡暖身吧?來來我請客!」

這是鄉間小館經常遇到的過分熱情顧客。三十來歲的男人擺出一副大哥樣,未獲邀請便坐在少年旁邊的椅子,左手繼續搭著少年的肩,右手伸出作標準握手姿勢。

「我叫史提分,史提分米蘭達。小哥不是本地人吧?怎麼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呢?」

少年無奈,但還是回握了對方伸出的手。

「我叫泰德。是是,就是雙親太崇拜泰德克萊恩大主教而取的名字。」

這時酒保捧著用玻璃杯承載的黑色飲料回來了。

「小鬼,給。熱可樂煲薑,快喝了暖和下。脹就記在史提分頭上,別客氣。」

「喂喂!說好是愛爾蘭咖啡吧!這種天氣不喝點威士忌能活嗎?」

少年也不理熱血大哥的抱怨,將玻璃杯捧在手中取暖,小口啜飲起來。

「好甜好好喝!」泰德驚訝道。「老實說,我對咖啡之類苦的東西沒轍。而且我才剛滿十六歲而已。謝謝保羅先生。」

酒保大叔豪邁地笑了兩聲,明顯對勝過史提分而自豪。

「嗟。泰德你真不識貨。保羅給我來杯熱托帝吧,要大吉嶺紅茶。」

熱托帝和愛爾蘭咖啡都是經典的熱雞尾酒,酒保調配起來自然駕輕就熟。先在玻璃杯淋上一層蜜糖,後加白蘭地和剛泡好的熱紅茶,最後撒上鮮磨肉桂粉。不一會茶香與酒香便瀰漫滿整個酒館。

三個人開始談起話來。

「泰德君你的眼睛真漂亮,和克萊恩大主教一樣是翡翠色的。聽我老媽說,以前還有奴隸制的時候,翡翠眼瞳的奴隸可是能賣上幾千萬尤司的。」

「史提分你說話少失禮點是會死嗎?泰德你別理他,他口沒遮攔但沒惡意的。」

「沒關係。我覺得正視歷史是好事。作為拉古斯人多多少少都吃過奴隸制度的苦頭,不忘記才不會重蹈覆轍。」

「你看人家泰德君多成熟,史提分你學著點。」保羅大叔停下了手頭擦杯子的工作,乾脆坐在兩人對面。

「原來泰德是也拉古斯人啊~」史提分選擇性失聰,自動過濾掉對自己不利的話語。「聽口音還以為是巴爾斯布魯克人。」

「我祖父母是奴隸,爸爸在帝都認識了媽媽,所以在那邊定居了。血統上來說是拉古斯人,不過戶籍上我是巴爾斯布魯克人吧。」

「兩代人就能有如此大的改變,也是多得櫻花女帝和泰德大主教的努力。」

「哎呀...雖然有自己國家了,但到頭來還不是要看別人臉色嗎。巴爾布魯克的空咒技術比我們先進那麼多,拉古斯也只能安安分分賣空咒資源和發展旅遊產業啦。」

見泰德的杯子空了,酒保先生便幫他續杯。泰德也沒拒絕,還點了盤煙火腿邀大家一起吃。

「所以泰德君是來尋根旅行的?拉卡斯是拉古斯最北小鎮,普通旅客可不會來。」史提分徒手拿了件咸火腿塞入嘴,問道。

少年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說來有點難以啟齒,不知你們有聽過修倫古龍的傳說嗎?」

「修倫古龍?被譽為神之御使的夢幻生物啊。」酒保大叔用手指黏了點水,在打了蠟的木製吧台上畫了隻長耳有角的龍頭。「據說只有心靈純潔的人才能看到。在空賊時代結束後,就鮮有目擊記錄了。」

「不不。」泰德搖頭。「我想找的是那隻獨一無二,誰都見過的修倫古龍。」

史提分煞有介事地傾前,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的話,卻故意壓低聲音。

「難道是克萊恩大主教的坐騎,名字是米卡傑的龍?」

泰德點頭。

「那時泰德君還未出生吧?克萊恩大主教過身後,米卡傑曾在他墓碑徘徊了幾個月之久...之後冬季來臨,在一般的修倫古龍帶初生孩子往北方遷徙的時段,米卡傑就不見了。」保羅倒了點朗姆酒給自己,回憶近二十年前,紅極一時的茶餘飯後話題。

「我記得我記得。那時我十三四歲,去致意的人真是絡繹不絕。老媽也有帶我,當時看到米卡傑,真的好希望能像克萊恩大主教那麼拉風地騎龍翱翔天際。可惜它除了大主教外都不太親近人...聽說有人想騎他而被摔下背了。」史提分也興致勃勃加入討論。

「有人提議把它養在拉古斯動物園裏,還在討論期間突然就不見了。」

「說到底,除了克萊恩大主教誰都不知道修倫古龍的習性...不,也許連大主教自己都不太清楚。在被飼養期間,米卡傑一次都沒顯露出應有的季節性遷徙本能。群居的龍為什麼會落單,一開始又如何和克萊恩大主教相遇,歷史基本上都沒有記載。」

「果然因為克萊恩大主教是被長者所選上的人吧。」史提分喝光剩下雞尾酒,跳到了結論。

也許是氣氛使然,這次連綠眼的少年也壓低聲音。

「其實我在第一區不經意聽到了空運商人的流言。他們說,米卡傑和其他修倫古龍不一樣,棲息地不在遙遠的北方,而就定居在拉古斯最北的山脈。」

「竟然!」

「不會吧!連當地人的我們都沒聽說過?」

「有商人聲稱在飛空艇上見過,山脈間巨大的粉紅色生物。怎麼想也只可能是米卡傑吧。」

「小鬼,你不會是打算登山吧?」酒保大叔擔心地皺眉問。

「我從小就對龍很著迷。」泰德解釋。「無論是飛空艇的龍還是野生的巨龍,如此龐大優雅的生物竟然能和人類共存,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而當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定要數天之御使修倫古龍了。是因為有米卡傑大家才能證實它們的存在。」

「小鬼,最北山脈可不是人類能挑戰的地方。」保羅搖頭說。「陡峭的絕壁,無法預測的暴風雪,還伴隨雪崩的危險。別為了年少的浪漫而白丟性命啊。」

史提分也開始擔心起來。「如果謠言是真的,身為當地人的我們一定會知道的。還是打消念頭,讓大哥帶你到處逛逛吧?也可以上上山,有個觀景不錯的地方,能鳥瞰整個拉卡斯鎮。」

泰德卻笑著搖頭,抬頭對上酒保大叔的視線。

「今天日照要結束了。請問保羅叔叔的酒館提供住宿加早餐服務嗎?我今晚想住下來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從小就對龍族有異常執著和興趣。他慨嘆自己生在空咒技術發達的年代,由龍驅動的飛空艇買少見少。也許在他之後的一代,人和龍的互助關係就要結束了。

想起學生時代,社會課上,同學熱烈討論蘿澤婭馬妮露女帝廢除奴隸制的功過,他舉手問照片裏的庫洛洛是什麼龍種。
近代史課,女同學對樣貌姣好的克萊恩大主教發花癡,男同學崇拜他利用教廷和帝國談判的交際手腕,他卻將注意力全放在那隻課本只提過隻字片語的修倫古龍上。

關於泰德克萊恩的眾多人物傳記中,大多只提及兩點:
1. 米卡傑是打從克萊恩出生就在他身邊的。
2. 修倫古龍的傳奇色彩爲克萊恩受天命所歸的說法增添了有力的證詞。

然而米卡傑的由來卻無人研究——到底要怎樣才能把小修倫古龍弄到手呢。

有時他覺得很不公平,人家也叫泰德他也叫泰德,為什麼他出生時就沒跟著隻修倫古龍的幼崽呢。

「媽媽,媽媽,我想養隻龍。」

小時候考試成績好媽媽問他想要什麼,他就扯著媽媽衣角這樣說。

結果當然被爸爸嘲笑然後媽媽問他養小狗好不好。

小狗和龍也差太多了吧!你能騎著小狗在天上飛嗎?

人人都說那是不可能的願望。然而當初誰都說廢除奴隸制啦拉古斯復國啦什麼的也是不可能,但櫻花和泰德不也做到了,還能養龍。放手去做也許會失敗,放棄的話就百分百不會成功。

泰德駕駛小型的空咒懸浮速可達上山時,心裡就是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山頭很大,其實他也只是漫無目的地往北走。沿途遇上樹枝或分岔路就綁上紅絲帶做記號。天氣很好,這是幸運,但要帶上護目鏡及避免直望雪地的反光,不然強烈的陽光反射會傷及眼睛,導致雪盲。

由於冬天日照短,泰德在午後三時多就得爲紮營準備。要在能擋風的岩壁旁搭營,用固體燃料生火,燒水準備晚餐——這些都得在入夜前處理妥當,等天黑才開始就太遲了。

在雪地旅行的最大優點是周圍都有清潔水源。隨手將雪放入鍋子裏,熱熔燒開,再加入乾燥湯包和麵條,豐富的晚餐就能簡單完成。吃完用雪擦乾淨鍋子,天上已繁星滿布。舉頭一看,是佔去一大片晚空永不沈沒的天龍座。

趁十六歲畢業的空檔以旅行為名瞞著家人而來。泰德只帶了六天份的糧食。如果後天還找不到,就得打道回府,安安分分地找工作了做個大人了。

鑽進睡袋,扭滅汽燈。泰德輕輕說句「晚安,米卡傑。」,吐出一口白煙。

_______________

緣份的事情不到你不相信。是前世種下的因,是冥冥中長者牽的線,還是自己努力爭取的成果都不要緊,重點是泰德看見了。

在山峰間空隙,突然冒出的巨大身影。由頭到尾全長十二米,拍翅一下來就飛出五六架速可達的距離。

成年的,只在照片上看過的,黑龍。

泰德二話不說全速前進狂飆追趕。在那種速度下說話會咬到舌頭,所以無法大叫引起龍的注意。

所幸黑龍只是在山頭盤旋。反身優雅劃個半弧,又飛回泰德頭頂,遮去一大片陽光。

泰德緊急剎車,在雪地留下深刻的車痕。

「等一下!等一下!」

揮手大叫,抽出褲管間的壓縮空咒信號彈,朝天開了一鎗。金黃的光彈在天上炸開。

龍低頭,看到他了。

「庫洛洛!你是庫洛洛嗎?蘿澤婭馬妮露女帝的庫洛洛?」

完全是亂來的猜測,見對方是黑龍就叫出了最著名的黑龍名字。其實泰德沒想過一旦真的遇見龍時,自己該說些什麼。「我很嚮往你們能讓我騎一騎嗎?」這樣的開場白大概會被生性高傲的龍給撕成碎片吧。

黑龍竟然對他的胡亂叫喊產生反應。雙翼往身旁兩邊摺疊,碰一聲落在他十米遠的空地,震得少年跌倒。

「報上名來,人類的孩子。所因何事前來深山找我?記得我和人類已沒有關係了。」

龍的聲音很響亮,迴盪于山谷。

泰德連忙脫下護目鏡與圍巾,露出面孔。

「我的名字是泰德!泰德奇瑞文!我一直很嚮往龍...

還沒說完,黑龍便仰天大吼。

「嘎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滾回去!不要再來!」

振翅飛開。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還好,能平安回去,還能向別人炫耀自己親眼見過歷史書上的(疑似)庫洛洛。

然而巨龍吼叫的震蕩疏鬆了新雪。峭壁高處落下一大片軟雪,滾落,轟轟聲自遠漸近。雪崩直捲而來。

在車上也不可能逃得掉。更可況泰德還坐在雪地。

只得捂住眼睛瑟縮一團等待人生走馬燈在眼前迴轉。

身體有被拋起離地的觸感,卻沒有被巨物衝擊擠壓的疼痛。

...不對勁。雙腳離地好久,周圍還有越來越空曠的風聲。

從指縫偷窺,少年猛然發現自己在空中飛翔,腳下群山一覽無遺。

「嗚哇哇哇哇——!」

轉頭回望,後頸正被什麼巨物呁起,溫熱濕潤的氣息從衣領吹進身體裡。毫無疑問,是活物的吐息。理智上能推論的現狀,因大腦僵硬而無法運算,少年將注意力放在被恐懼激發得十分敏感的五官。離地的高度,耳邊的風嘯,風從指縫流過的觸感。
然後身軀下降,被溫柔地放置在雪地上。

立刻轉身,對上比自己高六七倍的粉紅色龐然大物。泰德發現自己沒有在抖,甚至不害怕。腦內線路突然接通,意識到三點:
1.這是龍。
2.龍救了差點被雪崩淹沒的自己。
3.這是粉紅色的龍。

「米卡傑!」很自然的脫口而出。「我一直在找你!」

龍彎下粗長的脖子,鼻吻停在少年伸手可及的前方。

於是泰德伸出手。撫碰那柔軟短毛的瞬間,幻燈片般的影像如觸電從指尖竄入大腦,一幕幕襲來。

最初是,兩個少年。

金髮的攀在雙層床床邊和褐髮坐床的擊拳立誓。

金髮少年長著半邊骨翼,笑容冷冽陌生得殘酷。

然後是,少年和龍崽。

傷痕纍纍的少年抱緊粉色小龍痛哭。

少年背靠金髮不良主教唱起故鄉的鎮魂曲,小龍被少年眼裏流露的悲傷打動。

成年的龍媽媽怒吼。金髮小男孩指著長長走廊上空咒刻畫的「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被遺忘的被少年所否認的小龍,伏在金髮見習主教的懷裡哭泣。

被少年留下的小龍,鬆開口,一邊流淚一邊點頭,目送少年進入回不去的門扉。

最後是,龍與男人。

小豆丁一叫「米米」龍仔便應聲跑到孩子身邊。

兒童騎在狼一樣大的龍上在草地奔馳。

少年騎龍從天而降,向地面的人們招手。

男人在講台上激昂演說,龍在一旁靜靜坐著,任由群眾撫摸它掃亂它的皮毛。

深夜的墓地,龍捲臥住大理石十字架,雪靜靜飄落覆蓋大地。

這是修倫古龍的記憶吧。這是修倫古龍的記憶吧?

彷彿物理性的,淚腺被擠壓。泰德忽然淚流滿面,零下的氣溫凍結住臉龐的淚痕。

這不是小狗不是寵物的仰慕憐愛。米卡傑不是用來騎用來威風的生物。龍莊嚴,但不高傲自誇。高傲自誇的是確信龍的幸福與歸宿必然是自己的人類。

泰德張開雙臂。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這一次。這一次,少年明白了。這一次,一定會不一樣的。這一次,一定能還給你同等分量的愛。

修倫古龍猶疑著,正要靠過去蹭少年手臂之際...

「嘎吼吼吼吼——!

黑龍掠過上空。
修倫古龍抬頭張望,以長嘯回應。

低頭回望少年,紅寶石眼睛蘊含遠超人類的經驗和感情。

聲音在泰德腦內直接響起。

【這裡是山腳,朝太陽的方向走就能回到鎮上】
【我會祈禱著你的幸福】
【請你也接受我的幸福】

兩只巨龍在空中繞圈躍動,螺旋上昇,攀越山巒,消失於地平線的彼端。從此再沒人類見過他們。

這便是有關修倫古龍最後的傳說。

 

 [終]

 


 

 



Your fingertips across my skin
The palm trees swaying in the wind
images
你指尖劃過我肌膚
棕榈树在风中摇曳
這些影像

You sang me Spanish lullabies
The sweetest sadness in your eyes
clever trick

你為我唱西班牙文搖籃曲
眼中流露最甜蜜的悲傷
真高明

Well, I'd never want to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d want the same for me
我從不願看見你難過
我還以為你對我同樣著想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再見了, 我的幾乎戀人
再見了, 我無望的夢
我嘗試不去想你
你就不能別管我嗎?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Should've known you'd bring me heartache
Almost lovers always do
再見了, 我不幸的羅曼史
我已背對你
早應知道你會帶來心痛
幾乎戀人總都這樣

We walked along a crowded street
You took my hand and danced with me
images
我們在擠擁的街道並肩
你捉起我的手和我共舞
這些影像啊

And when you left you kissed my lips
You told me you would never ever forget these images, no
而你離開時吻了我的唇
你說你永遠不會忘記這些影像啊

Well, I'd never want to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d want the same for me
我從不願看見你難過
我還以為你對我同樣著想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再見了, 我的幾乎戀人
再見了, 我無望的夢
我嘗試不去想你
你就不能別管我嗎?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Should've known you'd bring me heartache
Almost lovers always do
再見了, 我不幸的羅曼史
我已背對你
早應知道你會帶來心痛
幾乎戀人總都這樣

I cannot go to the ocean
I cannot drive the streets at night
I cannot wake up in the morning
Without you on my mind
我無法到海邊去
我無法駛經午夜的街道
我無法在早上醒來
而腦海裡不想起你

So you're gone and I'm haunted
And I bet you are just fine
Did I make it that easy to walk
Right in and out of my life?
你走了仍然纏繞
但我打賭你過得很好
我竟然讓你如此輕易走進
而又走出我的生命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Why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再見了, 我的幾乎戀人
再見了, 我無望的夢
我嘗試不去想你
你就不能別管我嗎?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Should've known you'd bring me heartache
Almost lovers always do
再見了, 我不幸的羅曼史
我已背對你
早應知道你會帶來心痛
幾乎戀人總都這樣

arrow
arrow

    露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