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身體壓著的被單纏住,扯了幾下都抽不出來,金髮男人乘機壓住他另一邊肩膀,彎身輕咬他咽喉。他頓時連撐起上半身的力氣都失去,下腹癢癢痲痲的,只能咬著食指枕在床上昂頭。

金髮男人稍微放開壓著他的手以褪去黑色T恤,泰德期待著什麼坐起來,卻看見金髮男人身後,衣櫃頂上有兩顆紅光盯著他。

T恤丟在地上,這次弗拉烏整個人壓上來想吻他,他立刻用手摀住男人的嘴。

「等等,米卡杰在看。」

「由得它吧。」

金髮男人挪開泰德摀著他的手想繼續。

「不,真的不可以。」

面對意外的堅決用力推開他的泰德,弗拉烏只好妥協。嘆了口氣下床,嘴裡沈吟著麻煩的臭小鬼,一邊往衣櫃走,伸手像捉小貓般捉起粉色小龍的後頸,擰起。

「嗶!」小龍縮起前爪腳垂下。

弗拉烏左手提起他右手開了房門,把他輕放在地上。

「待會米卡杰想回來和我一起睡該怎辦?」

米卡杰仰頭,從沒被弗拉烏遮住的視界能看見泰德坐在床上,緊張的看著弗拉烏。

下一秒門被關上,米卡杰撞到鼻子往後跌。
隔門傳來的聲音蒙上了一層薄紗。

「小鬼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尾音有帶笑的上揚,像捉到獵物的獵食者。

米卡杰坐在門前守著,直到泰德憤怒的罵聲轉為忍耐的喘氣的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著弗拉烏的挑釁自豪的話語。「看你往哪逃。」「壞人。」「別這樣!」

長耳朵聽力出奇的好,雖然隔著門,但能清晰聽到那些手打在床板的聲音,或是忍耐著漏出的呻吟。

告訴自己再聽下去就不妙了,米卡傑踏著收起爪子的小腳移動,無聲無息走過大廳,跳上椅子,爬上餐桌,推開半掩的玻璃窗從空隙溜出去。旁邊就是去水管,這點他一早就就確認過了,畢竟不是第一次。熟練地沿著水管往上爬,前爪捉緊鐵柱,拍打翅膀後腳一蹬,前爪捉住更高的地方,重複,直到爬上屋頂。

是眼鏡主教說過來著?笨蛋和偉人都喜歡高處。恰好屋裡的三個人,哎呀不對,是兩人一龍,都喜歡高處。泰德和弗拉烏身繫世界安危一定是偉人,所以笨蛋是自己了。

不然他離開媽媽時,泰德也不會一邊說「笨蛋,為什麼不跟著回去?!」一邊抱著他。

喜歡高處是修論古龍的本能,還是更早更早,源自三百六十五天前他還不是這個姿態還在校園時,學會午餐鈴聲一響就往屋頂跑,學會晚上睡不著也往屋頂跑的殘留記憶。起點如何已經不重要,反正抬頭最亮的依然是天狼星,雙子座的波吕克斯依然伴在卡斯托尔側根,七姐妹星團依然相親相愛。事物的本質不會變,變的只是表象。

他大概猜到自己的三個願望是什麼。字眼也許不同但本質沒有變。
即使是知道結果的現在,讓他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相同的願望吧。

左右擺動尾巴,看著城市每家每戶續漸稀少的燈光。越來越靜了,剩冬夜的寒風颯颯。沒有雪,頂著厚厚的毛皮他不難過,反而覺得清涼。人類是奇怪生物,自身的毛髮竟稀疏得不足以保暖,必須獵殺其他生物披上他們的毛皮,或互相依偎取暖才能活下去。

所以他從人類畢業了。

很靜,幾乎沒有聲音,米卡杰察覺到動作時,黑色的公貓已從隔壁的屋頂跳過來輕盈著地,正在伸懶腰。

他是這帶的領頭公貓,在不久前曾對外來的米卡杰動過爪。米卡杰長得像貓氣味又奇怪,難怪他把修倫古龍錯認成侵占地盤搶奪資源的競爭者。直到米卡杰向他噴了團火燒掉他機根鬍鬚,他才願意妥協,暫時承認米卡杰與自己共同享有這片屋頂,沒有再張牙舞爪。

「噗嚕嗶呀!」米卡杰打了聲招呼。其實雙方語言不通,不過米卡杰早已習慣對著面癱的傢伙自言自語,臉皮夠厚又賴皮大概是自己唯一的優點了。

黑貓走到米卡杰旁邊坐下,開始舔爪抹臉。

「嗶呀?」(今晚的星星很不錯吧?)

「喵。」抹完面開始梳理背上的毛。

「噗噜嗶呀。噗噜?」(看星星總能提醒我美麗事物都不該獨佔。訥,你試過喜歡上得不到的貓小姐嗎?)

黑貓抬起後腳曲起身舔起肚子的毛。

噗噜嗶呀。」(…不過你是領頭貓,大不了選別的貓小姐吧。)

黑貓突然站起,尾巴直直舉高,俯瞰夜裡只有路燈亮著的城市。他大大的叫了一聲「喵嗚〜〜」,然後三步并作两步,輕盈的跳下屋簷、露台、去水管,不消一會就回到地面,消失於細巷中。

米卡杰拍了翅膀,想自己一定是寂寞到傻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你讓我好找啊你!沒事躲在屋頂幹嗎?」


太陽剛升起弗拉烏就以塞海爾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用只有骨頭的手如昨晚般抓起他後頸,把他領回屋子。


米卡杰腦裏閃現某個金髮少年跑遍諾大校園的影像,當時那個叫米卡杰的少年找了好久才找到上屋頂,而且還是爬窗上去的,沒有樓梯。上到去時褐髮少年連望都沒有望他一眼。


「醒來找不到你臭小鬼會炸毛的。不過他大概沒這麼快能下床吧,哈哈哈〜」


自我感覺良好的金髮主教一邊哼著偶像玛琪露达的歌,一邊到開放式廚房燒紅了平底鍋,煎了幾隻太陽蛋。修倫古龍趴在爐頭旁邊等待,弗拉烏接著煎煙肉時拿一條剛煎好的來逗他,想不到小龍一下撲過去咬住,弗拉烏一嚇手往後縮,修倫古龍的前爪就跌在平底鍋裡了。


「嗶呀!!!!」


跳著離開熱源,小龍在一旁可憐地舔著前掌。
這一幕剛好被從臥室出來的泰德看見了。


「你這工口主教幹了些什麼!!」

全力往弗拉烏的頭頂敲下,泰德慌忙抱起米卡杰往洗滌盤沖,打開水龍頭為小龍燙傷的小爪降溫。

「很痛嗎!還會很痛嗎!」

那緊張如切膚感受的語氣令米卡杰心裡很痛很痛。

「切,瞧你緊張得。」金髮主教摸著自己後腦的膿包說。「又不見你對我這麼溫柔。」

「你完全不一樣!」泰德狠狠盯著弗拉烏回答,然後把米卡杰抱到餐桌前坐下,為他仔細檢查傷口。

「米卡杰,小心點。...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米卡杰舔了舔泰德的臉龐。

他已分不清,是在門外聽著弗拉烏和泰德那些聲音,或是離開,想像泰德找不到自己滿面淚痕的樣子更難忍受。
只是很難忍受,每天都在自毀而又無法自拔,卻還得笑著舔舔泰德的臉龐。


...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泰德的語氣比平底鍋更燙。

如果自己的存在能減低你的內疚感。
可以的。米卡杰想。可以的。


第一度燒傷沒什麼,第二度燒傷很痛,第三度燒傷破壞了神經末梢後,就完全不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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