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CP(元素),不想看肉,或者對攻受很介意的小夥伴們請跳過這篇吧,對主線劇情影響不大(應該?)


尾聲
2 Home

 

冰炎也不知自己預期什麼。醫療班的隔離室設置了厚重咒鎖和多重隔絕陣,用提爾給的通行符越過,打開門,滿佈房間的監視使役傳來煩人的力量波動。四面白壁,夏碎坐在床沿,果不其然在微笑。夏碎又怎會以微笑之外的表情迎接他?

「晚安。」夏碎友善地打招呼。

冰炎睨了搭檔一眼,但見他膚色青白,唇無血色,馬上不敢久看,轉身盯視貼在牆壁的飛風。黑袍用兩指輕拍使役,「九瀾,關掉監視。」

 

醫療班高層的聲音從使役傳出:「你又為難我,公會要關我禁閉了。」雖說如此,語氣卻並不怎麼擔心。靜默數秒,對方又補充:「不然你把他眼睛留給我,或者讓我代勞,我保證完美收藏……」

「滾!」冰炎粗暴地將使役扯落,撕成碎片。不理會飛風悽慘的吱呀聲,發動燄之谷的力量將使役完全燒燬。

「小氣。」九瀾不滿的嘖聲從房間另一端響起。「時間不多,你看著辦。」

房內的監視使役同時發出像電子儀器關機的咻咻聲,停止運作,紛紛掉落地上。對敏感的半精靈來說,力量波動消失,就好比長響的雜音靜下,房間恢復安寧。煩躁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壓在心上的沉重。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與我搭檔者見識你誠摯。

冰炎拉出冷冽銀光,將長槍豎持於身側。柄身的紅色火紋黯淡,烽云凋戈比平時更冷,像萬年不化的寒冰,闃寂無聲。

「你不該回來的。」從齒縫擠出字句,握槍的手緊了緊。「既然從醫療班逃出去,就不要回來。在學院戰後也是,為什麼不跟著殊那律恩回去?」

夏碎雙手輕垂於身旁,姿勢放鬆,用波瀾不驚的紫眸回望他,微笑。

「你……!」冰炎忍住,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呼出,怒意隨呼氣一併洩出了,半精靈無力地垂低雙肩。時間不多了,不能浪費。「夏,我和月見談過。為什麼當時要説『活夠了』,為什麼不肯接受治療?是因為我——」

黑髮人類舉手打斷他:「還説這些幹什麼呢,冰炎,動手吧。」夏碎閉上雙眼,微微抬高頭,露出頸項,表情很安詳。

冰炎用力眨了眨眼睛,胸口在灼燒。半精靈提槍指向搭檔,發現自己下意識便在尋找能一擊斃命的角度,心裡大震。搭檔七年,經歷多少生死與共,他沒想過真會有對夏碎舉槍相向的一天。逼自己瞪大眼睛,從喉嚨深處發出野獸似的咆哮,他使盡全力扎出長槍。

「咚嘎!」

被風壓吹起的發鬢回落耳際,夏碎緩緩睜眼。烽云凋戈直刺入了他身後的牆壁,槍柄仍在抖動,槍尖沒入兩三吋,把周圍凍出一層冰霜。

冰炎站在原地,粗聲喘氣。

夏碎收起笑容,死死盯住他。「以為死了的搭檔變成鬼族回來,這滋味不好受吧。」嘴唇開闔數次,人類猶疑片刻,最後還是說了出口:「對上你,我當時盡力了。我不像你,我說話算數。」

「夠了,我後悔了,你滿意了嗎?」抬眼對上表情鐵青的搭檔,冰炎舉手搓了搓胸口,感覺內裡打滿死結。「我真心後悔了,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如其今天這樣,不如帶上你,一起死在鬼王塚。」走到夏碎身前,黑袍越說越小聲。「藥師寺夏碎,這就是你想要的?沒有我,你就不嘗試活下去了?」

夏碎倏地捉住冰炎雙臂,把他拉向自己。沒料到夏碎忽然使力,半精靈一個踉蹌,向前跌出。人類順勢將他扯落床墊,一個翻身,已壓在冰炎上面。

「搭檔這麼久,你從不知道我。」夏碎抵住冰炎雙肩,眼中閃過不屬於人類的危險。「被你拋棄,很痛,但不是最痛的。」

很不對勁,夏碎散發的黑暗氣息越來越濃烈,冰炎嘗試坐起,卻發現對方的手勁遠較記憶中強力,普通一推,竟推不開對方。

「為了保護學弟和朋友,為了奪回學院,或者對上耶呂……和黑袍和血統都無關,只因你是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不惜任何代價,你都必然會去。你的靈魂有自己的選擇,只要認定是該做的事,你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搭檔的眼眸顯得晦暗深沉,像日落後暮色降臨,覆蓋冰炎的視線。冰炎連心跳也慢下,靜靜屏住呼吸。

「但藥師寺夏碎,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追隨一個人。」

「我只有你。」

越過兩人的距離,夏碎很慢很慢地低頭,如朝聖者般小心翼翼,唇瓣點落在冰炎的嘴邊。冰炎詫愕地僵直身體,臉龐熱得冒煙。待腦筋轉過來,半精靈反射性的蹬腿猛踢,壓在身上的重量頓時消失。眼前一亮,冰炎看見天花板的燈光。

夏碎翻落旁邊,一手摀住肚子,一手壓著眼睛。冰炎撐起身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大概有半分鐘的沉默,夏碎終於移開手,濕潤的紫眸對上他的視線。「真對不起。」夏碎擠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請殺了我吧。」

興許是微笑的道歉過於熟識,耳際「嗡」的一聲,有什麼在腦裡炸開。之前總有學院,有褚,有耶呂的事情佔據思緒,讓他不需要去想,刻意不去想。後來重遇,卻迎來更殘忍的結局,顯然世界並不打算善待他。「失去夏碎」的實感頭一次重重擊在冰炎心上,讓他透不過氣。

冰炎忽然想逃離這房間。想捉住提爾揍一頓,想責駡夏碎,想説總有辦法的,想找月見理論,想緊緊抱住搭檔,想道歉,想發怒,想解釋,想回到兩年前,想要多點時間,想說不要走。

「讓你為難不是我的本意,可是,當安地爾説……」向冰炎伸出的手在半途停頓,手指緩緩收回,夏碎苦笑放棄。「我想等到你,我想和你並肩最後一次。」

冰炎越過餘下的距離,捉住夏碎的手。交握的手指過於用力,疼痛得幾乎碎裂。再壓不下內心的悸動,冰炎翻身跪坐在夏碎身上,猛地扒開他衣領。布料不敵獸王的蠻力應聲撕裂,露出人類平直的鎖骨,以及刺眼的鬼王印記。以拇指指腹摩挲黑色的記號,半精靈蹙眉,突然張嘴狠狠噬咬,嚐出腥甜。

夏碎吃痛抽一了口氣。穩住呼吸,他半戲謔道:「你肚子餓……嗯!」

冰炎伸舌舔舐,奮力吮吸,令夏碎尾音上揚,無法把話說完。紫色的瞳仁又暗了暗,夏碎雙手撫上半精靈的肩胛骨,不耐煩的拉扯袍服,未果,繼而遊走到胸前,按捏半精靈緊致的肌肉。沿著頸項、喉結、臉頰往上移,夏碎手指纏住冰炎的長髮,托起他的頭,吻上他的嘴。舔過半精靈的薄唇,夏碎伸舌撬開柔軟的雙瓣,淺淺探入。

涼意從後頸椎擴散,冰炎吸進少許黑暗氣息,有些噁心,有些恍惚。冷不防一陣眩目,回神過來,夏碎已反了姿勢,將他壓在身下。

「你不該……招惹鬼族的。」夏碎喘著氣,眼裡透出前所未見的征服欲。冰炎勾起嘴角,使勁一推,兩人扭抱著又在床上翻滾半圈。

他們都知道今晚過後再沒機會。就如日常的搭檔對練,誰都不甘心認輸,執拗要在上面,彷彿能向對方證明什麼。

摔跤也似的纏綿間,兩人覺得體溫太高,衣服太緊太礙事,頗有默契地休戰分開,各自扒光身上的布料。綿衫短褲構造簡單,夏碎仗著速度優勢,當冰炎總算將黑袍拉過頭頂時,人類雙手已探進搭檔的褲頭,圈住熾熱堅挺的柱身,用力一握。

冰炎仰頭向後躺倒,漏出細如蚊蚋的呻吟。夏碎趁機將他長褲拉到膝蓋處,雙手繼續套弄,同時彎低,舔吮半精靈胸前的隆起。

酥麻感混雜厭惡感在下體小腹堆積,又直竄上腦。黑暗氣息很強烈了——冰炎某個還能思考的角落在小聲抗議。要動手得趁現在——鬼族沒有靈魂,只能歸於虛無——可是——可是——如果——

此刻的感覺如此真實——

夏碎毫無預兆的進入了他。

血腥味在嘴裡暈開,冰炎把唇都咬破了,指甲掐入夏碎的背肌,才忍住沒叫出聲。夏碎只進了個頭,撕裂般的痛楚已足夠讓他滿頭大汗,之後的緩慢冒進更是在乾澀窄小的甬道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被強行撐開,很脹很熱,感覺很糟。喘了幾口大氣,待疼痛稍微減退,冰炎眼睛瞇開一道縫,視線朦朧。夏碎的輪廓漸變得清晰,只見他僵著不敢動,滿臉惶恐,全身在微微顫抖。

夏碎在恐懼——冰炎恍然大悟。他所認識的搭檔隱忍克己,根本不敢如此坦白粗暴。是有些不屬於夏碎的東西混進來了,令他更順從於慾望,令他失控,令他即將失去自己變成別的什麼。這令夏碎很害怕。

是自我欺瞞吧,半精靈異常地平靜。可是管他的,他厭倦總是這麼清醒,如同當初,既然夏碎願意,他該帶上他的——

「夏,別怕。」冰炎撫過夏碎臉龐,然後環住他頸項,半坐起來。「真的不能,我保證親手毀滅你。」

「但我相信『你』不會消失。」夾緊腿,用膝蓋將夏碎推向自己。夏碎發出扼制的哽咽,猛地頂撞他裡邊。

嘗試活下去,無論以何種方式——

帶著孤注一擲的迫切,夏碎開始從緩到快的律動。忍耐痛楚,冰炎撐起自己,用嘴唇叼著夏碎的鬼族印記,認真嘬啃。直到體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像暴風雨一樣無法抵抗,冰炎才倒回床上,抓緊被單,喘息著承受一切。

痛、舒服、噁心。快融化了,經歷漫長的時光,有股暖流在體內射出,冰炎腦裡一片空白,然後短暫的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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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在一起
到哪裡,又有何所謂


輕柔的歌聲。

冰炎抖了抖手指,歌聲停下,有人伸手覆蓋他眼睛,在他耳邊低聲安撫:「噓。」

身體痠痠軟軟埋在柔軟的床被中,很乾爽舒服,有人幫他清理過。尷尬的地方不但沒有黏膩感,連痛感都沒有,已塗上醫療班的藥膏。

「你沒有醒來。」聽見夏碎的聲音説。「雖然是黑袍,但被狡猾的鬼族打昏也沒有辦法呢。亞殿下就是太重感情才會被偷襲,不是你的責任。」

於是他繼續閉眼裝死。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傳來,溫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撥弄他額前的劉海。

「有沒有覺得精靈像強化版的白兔?只吃清潔的水和食物,會把黑暗和毒素淨化,一點點髒都碰不得。如果不幸沾染不潔,就只能衰弱死去了。」

「可是人類不一樣,像貓。你知道家貓野放的存活率高達六成嗎?喪失昔日的安稳,喝著泥水,狩獵溝渠老鼠,即使滿身污穢,卻能更接近現實,在更廣闊的世界活下去。」

溫柔的撫弄停下,夏碎再開口時帶著顫音:「其實我很怕。怕會忘記你,會傷害你……可是經過今晚,總覺得有勇氣了。」

「有些書本故事,一旦讀過,即使多年以後忘記劇情,也無法忘懷它當初引出的情緒和震撼。一樣的。冰炎,即使我忘了你,我仍會記得你。」

「畢竟,你把鬼族印記蓋過去了。」鈴鐺似的笑聲響起。「吻痕……我剛剛低頭才看見,難怪你這麼執著一直咬那位置。」

求你將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記,戴在你臂上如戳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嫉恨如陰間之殘忍——

「殊那律恩説,最後的執著會影響鬼族的性格。」

「所以……」濕濕涼涼柔柔軟軟的東西貼上他的唇角。「謝謝你成為我最美麗的執著。」

溫熱的液體在眼簾後湧起,冰炎皺緊眉,不能給予任何回應。微涼的手貼上他眉間,幫他撫平皺摺。

「睡吧。醒來惡夢就會結束。」

於是夏碎再次唱起歌:

人說家
是心如磐石安放的地方
是獨行踽踽嚮往的場所
是一身累骨休眠的歸宿

不只是 枕頭歇息的房間
不只是 鋪床捲席的宿處

只要我們在一起
到哪裡,又有何所謂

悠悠的聲樂蘊含催眠咒,冰炎沒有抵抗,想起自己的家——

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黑暗之地,有三主教導照顧的無殿,賦予他責任和意義的黑館。

以及有一個人──能令他安心,遇上困難能一起面對,連自己屍體都可交給他處理。

「再見。」

冰炎沉沉睡去,自在燄之谷醒來,第一次安穩無夢。

 

 


 

 

 

 

 

 

 

'Cause they say home is where your heart is set in stone
Is where you go when you're alone
Is where you go to rest your bones
It's not just where you lay your head
It's not just where you make your bed
As long as we're together, does it matter where we go?
Home home home home

 


 

想想後我覺得該為這篇加個註解:


家貓野放的存活率會受多種因素影響,例如年齡、身體狀況、本身是否能自由外出等等影響,而所謂的存活率當然是時間越長就越低的。野貓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到四年,和家貓無法相比。
所以大家千萬不要遺棄寵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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